曾玺的公司发布了声明，否认了燃潮和本公司同一天发布的宣传视频雷同的说法，并透露出即将和燃潮合作的消息，意思是双方之前就接触过，创意类似的视频只是抛砖引玉，为接下来的合作做铺垫。

不管群众信不信，这一季度的新品销量维持在了正常水平。

乔川看着媒体各式各样的说辞，始终愁眉不展。

“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其实就算这一季度销量跳水，也动不了我们根基，大不了道歉给补偿，虽然会亏损一些，但是现在这样……还有曾玺那个公司软件，他满脑子就交友一件事吗？”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初月道：“曾玺那边的事儿好说，我之前其实就考虑过增加恋爱模式，他那几个软件摘选一个，加入恋爱模式也不是不行。但是后台必须严格把控，限制危险人群介入，保证未成年用户安全。”

“你说得倒也是个办法。”乔川倒在转椅里，“啊啊啊为什么让我们摊上这两尊大佛啊——”

说话间初月的手机响了一声。

乔川从椅子里爬起来，就见初月脸色黑如锅底，神色一凛，“怎么了？”

初月额上青筋绷起，极力忍耐着。

“没什么，讨债鬼又来了。”初月一边推门一边叮嘱乔川，“我回家了，薄岩要是问你就让他滚。”

乔川：“……”

他糟心地揉乱一头刚做好不久的发型，“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啊？之前问你是不是要和好你怎么说的来着？说什么只有恨，现在又是闹哪出？我和燃潮是你俩play的一环吗？？”

“你当我很愿意吗？以前流氓罪还枪毙呢，现在判得真轻啊。”初月接了一句。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你为什么会有薄二的手机号码？你俩什么时候背着我私会了？”乔川琢磨出点儿不对味。

初月顿了下，没说话，心道乔川怎么变聪明了？

乔川见状气势更凶地质问：“我军从内部瓦解啦——”

乔川的声音戛然而止。

半敞开的办公室门外，站了个身高逼人的身影。

薄岩垂眸看着仿佛嵌在门框里的初月，仿佛什么也没听到，跟乔川打了个招呼，“我找初总有事相商，还请行个方便。”

乔川递给初月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和薄岩不尴不尬地寒暄两句，挥挥手示意他们自己处理。

初月再心烦也不能在公司里摆脸色，皮笑肉不笑地一瞥薄岩。

“有事相商，那就走吧。”

薄岩毫不心虚，把人拐出公司，顺便带进了一家餐馆。

“薄律好享受，带人谈事也在私房菜馆。”

这家餐厅临水而建，装修得古色古香，开窗就能欣赏江景，游船三两条，水天一色，景致倒是赏心悦目。

砂锅里是新鲜江鱼熬出来的鱼汤，奶白色泽，翠色的小葱末点缀其上，鲜香扑鼻。

初月不怎么爱吃鱼，倒不是不喜欢滋味，而是懒得拨弄精细的鱼刺。

对着薄岩他没胃口，只舀了一勺鱼汤，用汤匙搅一搅。

薄岩被他阴阳怪气也没什么反应，顾自收拾碗里的鱼肉，仔细地把鱼刺一点点挑出来，才把碗换到初月面前。

“……你认真的？”初月看看自己面前盛了鱼肉的碗，诧异地抬眼，试图从薄岩脸上看出破绽。

但是他这张脸还跟五年前一样，看不出什么情绪。

初月筷子拨弄碗里的鱼肉，心情有些复杂。

以前的薄岩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他能照顾好自己已经算不错了，吃虾还要初月帮忙挑虾线呢。

薄岩实在太反常，整顿饭都在照顾初月。反观初月一顿饭吃得疑神疑鬼，没什么胃口，倒是浪费了这餐上好佳肴。

薄岩见他没吃什么，似乎心情欠佳，想了下安慰道：“想吃随时过来。”

初月心思一动，刚要说什么，薄岩竟完全看透了他的心思，补充道：“这家店是会员制，你想来就找我。”

初月翻了个白眼，没直接挑明他那司马昭之心，“谢谢，婉拒了哈。”

他抬腕看看手表，然后昂首看向站在自己一步之遥的薄岩，用重逢以来最诚心诚意的语气说道：“薄二公子，薄岩，咱们工作都很忙，刚才用餐的时候你手机响了三、四次，其实都没必要玩什么过家家的游戏，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你设计来这次合作，可以，是我思虑不周落了下乘，我认了，但是你说喜欢我，求求你扪心自问，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掌控我？”

薄岩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初月把他这点儿变化收进眼中，抿着嘴角笑了一下，“你这个人呢，强势，为达目的不罢休，想算计我报复我，又不愿意我脱离你的掌控。”

“我现在的样子已经完全出乎了你的预期，所以你说什么喜欢我，我真的不信，我能看到的只有你觉得玩物脱离设想的不甘心。那是喜欢吗？你会喜欢人？”

初月嗤笑一声，“你要是喜欢我，五年前就不会戏弄我甩掉我如抛弃敝履，当着我的面……”

薄岩眉心拧起，张了张口，最后却还是沉默。

想到了他现在依然不愿意回忆的画面，初月轻轻出了口气。

“我现在明确告诉你，别在我身上吊死了，伤害和失望都是日积月累积攒的，我绝不会再踏入同一条死水，咱俩之间没可能，一点儿都没有。”

“再给你个忠告，”初月临走前最后气他一句，“控制欲太强是病，去医院看看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