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呦,还记得,她当时刚来村子的时候,扎着两个麻花辫,要多清纯就多清纯。那多少年轻小伙都想着娶她呢。可惜啊,好几年都没生下个小子,你公公也是个没福气的,阿强生下来没几年就走了。”
“她一个妇人独自拉扯个半大小子也不容易......”
虽然嘴上说着可惜,语气里却带着股幸灾乐祸的嘲弄。
余念希也立刻从他的话中读出了关键线索。
她婆婆也是从村外来的?
若是她的公公婆婆两情相悦定下婚约,这个刘伯又为何会说“许多小伙都想娶她”。
此时,余念希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还想再问出点什么有用的线索,刘伯却开始扯些有的没的,一度差点暴露她的身份。
于是她只能找个理由赶紧离开。
肩上扛着沉甸甸的袋子,线索在脑海里盘旋,就在她走神之际,一双灰褐色的手猝不及防地冲入她的视野里。
余念希压下狂跳的惊吓,顺着那双手看去。
只见它从黑压压的屋子里伸出来,因为用力,手臂还在不可抑制地轻微颤抖着。
接着,一张脸的轮廓渐渐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那张脸像是在黑色的泥沼中浸泡了良久,刚刚才打捞上来,污秽、可怖,呼吸之间似乎还能感受到来自内脏的恶臭。
她挥舞了几下手臂,发现够不到余念希,于是不甘心的将手收回,攀在眼前小小窗户的栏杆上。
急切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余念希眉头轻挑,察觉到了什么,于是缓缓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天?两年?”
女孩更加急切地追问。
余念希由此就确定了,这就是她的同伴,只是面容和原本的女孩相结合,让她的辨认有些模糊不清。
望着那双深黑色的瞳孔,她直截了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现在都知道些什么?”
那双原本攥到发紧的手缓缓松开了,垂眸,只是思索了片刻,她赶紧道:“我是谁不重要......只要是从这个村子里生出来的女孩儿,在年满十八的时候都要献祭给山神,在被献祭的同时,他们会从村外找一个八字差不多的姑娘作为新娘,举行一场仪式。而我就是下一个被献祭的人。”
“还有什么,还有......我记得不清了。”
余念希的眉心狠狠一蹙:“那场仪式在什么时候。”
“从今天算起,还有七日。等到那时,村口的雾障会打开,那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你一定要联系其他异能者,把我救走,不然谁都走不了!”
她即使面容憔悴,那双乌黑的眼眸却像是吸食万物的黑洞,无辜中暗藏恶劣。
来不及多想她的后半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似乎有车轮碾过的声音,余念希连忙拉了拉肩头的袋子,含糊地留下一句承诺,就匆忙走了。
一路上,她回想,试图猜出那名女子的身份。
却不知为何,那些选手的脸和名字在她脑海里一时间难以对得上号。
”真是奇怪,来这个村庄之后,连记忆力都变差了......”
晚饭过后,余念希在院子里刷碗,他们娘俩有一搭没一搭地坐着聊着天。
前面都是些琐碎的家常,直到管强无意间问了句:“是不是快到日子了。”
余光中,老妇缠线的动作明显一顿,接着又漫不经心道:“村长莫不是吓得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仪式,居然到现在都半天没有响动。”
阿强躺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闲散道:“管他呢,这都是他们该管的事,只要每个月都给我们该给的粮食就行。”
余念希默默翻了个白眼,她算是看出来了,村中散漫的男人不少,可像他这样纯混吃等死的,还是独一人,村中有什么大小事,谁还顾得上通报他呢?
“阿强他媳妇”
“哎!”
“你明天去村长那,问问有啥要帮忙的。”
“好嘞。”
余念希再次转头,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好呗,这个家没她准要散!
第二天一早,伺候好两人的早饭,她又前往村长家。
村长正张罗着什么事,把她晾了半天才想起来。
“哦呦,你还在呢,我想想啊……”
老头眯了眯眼,捋着自己的小短胡子。
“对!刘虎家那女娃今天起要开始净身,她娘又死的早,你有经验,且去帮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