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跟大家鞠躬,起身三两步从主席台上下来,举手投足间仿佛是春日疯狂生长的竹子,挺拔向上但又不倨傲。
剩下就是经久不停的掌声雷动。
初春想起这句话很熟悉,是她第一次从露然口中得知他的事情,忍不住想勉励他的话,没想到他会用在这里。
徐露然在旁边鼓掌边摇头。
“不得不说,是挺酷的。”她还真是难得夸沈沉周一次。
大会结束,各个班的班主任组织大家有序回班。
初春跟徐露然一起去小卖部买水喝,正巧碰见刚刚在讲台上沈沉周,旁边还有原平他们几个。
“周哥,我喝这个,你请客。”
原平拿起来一瓶饮料冲着沈沉周抬下手,转头正巧看到初春徐露然,“你们俩来的正好,周哥请客,你们俩选吧。”
沈沉周也看了过来,点头。
出小卖部,几个人懒散的往外面走。
大会是占了两节课的时间,现在还没到第三节上课的时间,所以也不着急。
原平跟陈屿勤在说刚刚台上讲话的事情。
本来沈沉周在高一比较出名,现在走在学校里,更是引人侧目。
“太酷了,我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原平想着遗憾的摇摇头。
陈屿勤搭上沈沉周的肩膀,“兄弟有机会不就行了吗?”
赵梧栩平时就比较安静,这会抬手推了推眼镜,“周哥,谁跟你分享的这句话啊,好像不是我们几个吧。”
“对啊,你平时也没别的朋友啊。”原平总是反应慢半拍。
初春本来是好好的走在一边,听到这话有些怔然,装作不经意的慌忙的扫过一眼沈沉周。
沈沉周抿紧唇,抬起眼皮,拎着一瓶矿泉水在手里扔来扔去,半天才若无其事的吐出俩字。
“贯休。”
陈屿勤一头雾水,“这谁?”
赵梧栩笑得前仰后合,“说出这句诗的诗人啊。”抬起手搭在陈屿秦的肩膀上,“要是让秦老师知道,非要气死。”
秦老师是重点班二班跟三班的语文老师。
陈屿勤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原平突然想起来个事情,直接停下脚步站在最前面,张开双手拦着大家,“先把贯休放一放,这周五我生日,下午正好放学,我请你们去溜冰场,不过你们别忘记给我带礼物。”
他们自从开学还没休息过,这周五正好轮到两周休息日。
徐露然抿嘴,“你少来,每次都要礼物,你干脆直接告诉我,想要什么不行吗?”
原平觉得她没浪漫的细胞,装作难过的插手抱胸,“露姐,咱俩也认识十几年了,你能不能动动脑筋,哪有让寿星要自己生日礼物的。”
“事多。”
徐露然说完就拉着初春大步往班里走。
初春每次看到他们俩斗嘴都觉得格外有意思,她挽着徐露然的胳膊小声问。
“露露,你要准备什么礼物,我不知道送什么?”
徐露然想了下,“送他几套试卷吧,咱们一起,让他多读书少说话,争取做个有文化的人。”
初春笑着点头,“那好吧,你呢,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我七月份,早着呢,你呢?”
俩人挽着胳膊上台阶往二楼教室走。
初春没过过生日,“我不太过生日。”
徐露然皱着眉头,“你是我认识的第二个人里不过生日的。”
“第一个是谁?”
“还能有谁,沈沉周啊。”
徐露然说到这里特意压低了声音,拉着初春跟她埋头说悄悄话。
“听说沈沉周妈妈去世那天,是他的生日,他名字里的周就是他妈妈的姓,所以他也从来不过生日。”
初春听完大脑像是有一根弦突然崩掉,总觉得心中密密麻麻的,仿佛有无法宣泄的情绪堵压着,一时竟然说不出来话。
沈沉周他们几个人也迈着大步从一楼上来。
阳光打在他身上,发丝经过风吹动,扬起一小撮,不知道跟原平又说了什么,嘴边还挂着笑,看自己看他,他看过来眼中带着疑惑。
初春愣愣的就这么盯着他。
她还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放学回家的路上总会遇到一只流浪的小狗,她每次都会从家里悄悄带东西喂它,时间久了,小狗很亲她,可能也知道跟着她有东西吃,那时候就陪着她上下学,那是她过的最幸福的几个月,那天是个周六,已经进入到深秋,很冷,又下很大的雨,她在家里实在担心,拿起伞就从姑姑家跑出去找它,那天她找了一下午,最后只见到它小小的一只死在废弃的工厂附近,身上的伤口血淋淋的,她那个时候具体的感受忘记了。
只记得后来上学她经过那条路时,总是会时不时的回头去看,埋葬小狗的那天她没哭,一直到要上初中,她不走那条路过后,跑到埋葬小狗的旁边,哭了很久很久。
那个时候她心疼的,心疼小狗怎么跟自己一样啊。
徐露然扯了一下初春的衣袖。
“怎么了?”
初春回过神才看到沈沉周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略蹙起好看的眉头,墨色眼睛透着疑惑。
她摇头,怎么又有一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