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没有察觉吗,来到这个村子以后,不仅仅是外貌逐渐被替代,连记忆也越来越模糊。你现在还记得我们以外的其他选手吗?”
“曲漾、陆安黎、崔亚然,还有......唔。”
任她如何努力回想,还是毫无结果。
“没错,我们所扮演的角色的记忆正在替代自己的,我甚至怀疑,这个村子里原本没有那么多村民。”
她忽然意识到,崔亚然进入这个村子的时间要比自己至少半天,那别人呢,也许更早就到了这里,并且在无意识的时候被剥夺了原本的记忆。
“哗啦——”
水声陡然落下,身后的动作不急不缓,话语间却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嘲弄。
“要我说直接速战速决,管他什么规则任务,杀光所有村民,大不了不要这麻烦的破积分,外面的异兽,就足够了。曲漾,上一轮的亏你还没吃够吗。”
“唰唰”
当她将最后一件衣服穿好,曲漾终于转身,与此同时,十数张泛着杀意的卡牌悬浮在半空中,带着蓄势待发的压迫感。
“上一轮的游戏你根本就没有参加,你究竟是谁!”
女孩却无视危险,一步步靠近那随时能索命的武器:“你很好奇?好奇也没有用,你只需要知道,胜利者的名单里会出现的我的名字。”
“实话说吧,就算身份败露、任务失败我都无所谓。”
她笑起来,那双眼睛却没有被染上分毫的笑意,瞳孔中的颜色像是浓墨入砚,越兴奋越空洞。
“想必那不是最好的选择,否则你也不必站在这里。”
没想到,她直接忽视了余念希的话,从两人之间拨开一条缝,出了门去。
余念希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不免有些担心,她看起来真的会把一切都搞砸。
“你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她轻皱眉头,略加思索道:“‘巫’,他的身份似乎鲜为人知,却是唯一一个能打开雾障的人,每月十五大开,可我们等不到那时候了。”
以现在遗忘的速度来看,七日已经是极限了。
“那场诡异的仪式是唯一的机会。”
曲漾勾手收起卡牌,点头表示默认。
几人很快得知,这场法事和之前陶宛白被抓回来时的那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即将被献祭的女孩将进入祭坛待上七日,七日之后,会和被抬进来的新娘子会被一同送上祭祀台。
此时,女孩坐在一顶红色的轿子中,几个村民抬着轿子,前往祭坛。
木头搭着木头发出吱吱呀呀的哀叹,他们前往的目的地,正是地图上被晕黑的那一块。
此处明明有大片还没开发的耕地,却像是一块无人敢靠近的禁区,连鸟兽也不曾在这里多做停留。
空旷荒芜的土壤上,盘踞着萧瑟,时而从远处传来一阵鬼魅游荡般的怪异叫声,几个村民的步伐明显开始沉重起来。
几人走出去没多远,就看见干涸的黄色土壤突兀地连接了一片丛林,边缘极其清晰,像是一块被生硬拼凑起来的碎布。
抬眼望去,那丛林更是诡异至极,高耸的树木拔地而起,将阳光遮挡地严严实实,一股森然的鬼气扑面而来。
“我......我不想进去了....."
抬轿子的人中,有一个小伙模样的,光是在这外围感受着,就心生退却。
他这话一说出口,就立刻被呵斥了:“这是不是儿戏!既然被抽选到了就不可能半途而废,你爸没和你说清楚吗?”
小伙定了定心神,眼底最深的恐惧却依旧无法消散。
幽静的小道上,只剩一群人匆匆赶路的脚步,似乎任何细微的响声在这片死寂中都似乎都能成为暴露位置的致命信息。
黑绿色的浓雾中,伫立在深处的偌大祭坛像是盘踞在这里的庞大怪物,无限接近之后,才得以窥见它的一角。
三根粗壮的木桩被死死钉入地下,小臂宽的绳索从缠绕着的木桩开始,一路向天上攀升而去,在视线的尽头淹没在黑绿色的浓雾里。
整个祭台以这三个定点为支撑,搭建起来。
阶阶向上,祭台的高度足足有四五米,足以让人仰视、敬畏、臣服。
可他们没有在祭台前停下,反而是绕到了祭台的侧方,一间堪堪能称得上是“屋子”的木头搭建体前。
“幽冥无界,神思游走,以我真心,奉养血肉,求以永宁,食禄无忧!”
从小小躯体里喊出的悼词在这片丛林中不断回荡,似乎兴奋了蜗居在藤蔓之间的鬼魅,顿时,四面八方传来桀桀的笑声。
轿子落下,女孩缓缓走出,眼神再没有任何反抗的情绪,黯淡的眼神反射着面前的屋子。
一步步往前,一点点放大,直至完全吞噬。
几个男人被这鬼叫吓得不轻,忙不迭将一个装着粮食的布袋抛了进去。
手脚麻利地将门关上,接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钉子和榔头。
这是……要把这完全打造成一个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