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吧,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都活不长久,我们刚刚的对话又不小心被你全部给听到了。”
余念希蹲下来,直视着她的眼睛。
对视不足一秒,她就慌忙移开视线。
这哪里是不小心,分明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而她现在除了听这两个人的话,别无他法。
“你想逃出去对吧,光凭你一个人肯定做不到,何况有了今晚的事,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威逼和利诱,她挣扎许久之后,只能认命地点点头。
“首先,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吧。”
“陶宛白。”
“不错,继续说。”
余念希循循诱导着她,说出更多的线索。
陶宛白咽了口唾沫,继续说到:“我是三个月前被卖到这里的,被迫嫁给了村口的一个猎户,三个月,我只有偶尔会被放出来的机会,于是每一次被放出来,我都拼命记住这个村庄的每一个细节。”
“可村口有雾障,听说想要贸然闯出去的人都会被毒气侵入百骸,五脏六腑流血而死。”
说到这里,她的有片刻的犹豫,眼神落到崔亚然的身上。
“这个村子里,除了你,还有一个叫‘巫’的存在,他才是掌控整个村子的人,那个雾障也只有他能解开,这件事似乎鲜为人知。”
“村子看起来是自给自足,与世独立,可也无法全然做到如此,何况那个男人还是个做皮肉生意的。”
那个男人?看来是她那个“丈夫”。
“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那日他醉酒,发泄欲望之后,趴在我身上的时候说起来的。”
陶宛白忽然就挪动身子,咬紧后槽牙道:“我可真想杀了那个男人,还有他手底下的那个那两个帮凶,都该死!”
“呵咳咳,今天老天有眼,死了一个!”
说完,她卸了力似的,往身后的墙上一靠:“你们也该猜出来点什么了吧。”
事实确实如此,在她的三言两语之中也能推断出个大概。
这个村子的人都彻底被鬼神之论控制了,这个“猎户”也不仅仅是猎户,更是负责沟通村子和外界的人,他带回的物资里,还包括了陶宛白这样被骗的女人。
“你很厉害。”
说出这句话之后,两个人一齐看向余念希。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这里为数不多跑出去过的人吧,那些老妪似乎也不是在这里长大的,但这么多年,她们眼里泛着和那些男人一样的光。”
陶宛白缓缓点头,紧张的肩膀缓缓松了一些。
“不要说那些老妪了,连那些被骗来没两年的女人,都在劝我不要白费力气,给男人们传宗接代才是正经事。”
“可我又怎么能甘心!”她几乎咬牙切齿。
“我们能带你出去,可在此之前,你得告诉我们,你当日是如何出去的。”
她舔了舔自己干涸的下唇:“每月十五的丑时,‘巫’会到村口打开雾障,村里有四个负责外出的男人,届时出村带回村庄一个月需要的物资。"
“我当时就是躲在桶里出去的。”
每月十五......
余念希站起身,透过窗户往外看去,是一轮下弦月。
等到下一个十五怕是不太可能,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先确定‘巫’的身份。
“你可曾看到过‘巫’的模样?”
她仔细思索了一番:“当时我躲在桶里,透过缝隙只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长褂的男人,从头到脚都包的严严实实的,身高大概.....一米七?我不太确定了。”
这个线索对两人来说,实在是无从下手,这个村庄里的男子几乎都在一米七左右,何况还没有任何显著特征。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她眉头微皱,略加思索道:“那个人的手指特别短,和他的身高完全不相匹配。”
“你看清楚了吗?”
“我确定,他从头到脚露出来的就只有那双手,因此印象特别深刻。”
这么说,就只有两种可能,他伪造了身高又或是那双手天生就有畸形。
她又略带不确定道:“年轻的男人里,似乎有人叫了他一声阿公.....那时候了离得太远,他们说的又是方言我不太确定。”
许念希和崔亚然对视一眼,在犯难的同时,产生了一丝疑虑。
这些线索似乎并不能完全自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