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中,她的手上一片血污,神情却异常轻松,不和谐的诡异感迅速渗透出来。
“那个......我先走了。”
余念希头也不抬地离开,脚步迅速,她不知道的是,刚刚要是再多聊一会,老太手中棒槌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她。
这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少人,可每一个都神情诡异,阴恻恻的脸上就像是被笼罩了一层灰色的雾气,从他们身边路过的时候,总能感受一层被带起的寒风,擦过肌肤。
在村口看的时候还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当余念希顺着台阶上了大约百余米,回头看时,却发现前面的路依旧远远见不到它深入何处,而走过的路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那些红色灯笼的光被扭曲融合在其中,看不出原本的底色。
“这么晚还不回家是去哪里鬼混了,非要我把你的腿打断是吧!”
就在余念希打算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一个男人忽然从旁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他身形瘦长,两条黑长的眉毛连成一条线,眼神里闪着凶狠的光,仅仅只是一眼,危机感油然而生。
这个男人长着正常的面孔,却显然不是玩家。
余念希立刻表现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来,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些许惊慌:“对不起,我以后都会准时回来的。”
男人扬起手掌,宽厚的手掌上长满了老茧,作势就要落下来。
她下意识地做出防御的姿态来,半晌,疼痛感没有如期而至,男人传来一声嗤笑,眼神里满是戏谑和嘲弄。
“既然害怕,就不要做自不量力的事。”
在这场自上而下的审视里,这个女人就像是被他控制在掌心里的玩物。
男人往回走了几步,见她没有跟上来,再次呵斥:“脑子坏了啊,赶紧过来啊!”
余念希跟在他身后,走进了一条逼仄的小路,准确来说,是两栋屋子中间的缝隙。
刚刚外面的光线尚可看清楼栋的形状和村子的陈设,那么这条小巷就全凭感觉。
坑坑洼洼的小路和时不时出现的硌脚石块,好几次将她绊倒。
男人却熟稔的很,时不时偏头来看她,在黑暗中依旧闪烁着凶狠的光。
越是往里面走,光线就越是昏暗,像是一条无底的长廊。
直到光线再次出现——又是一盏红灯笼,下面站着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一根细杆,见两人走来,用那根杆子狠狠在旁边的木门上敲了两下。
木门腐朽,发出凄惨吱呀的叫声,簌簌落落飘下些大块灰尘来。
余念希见状不明所以,男人道:“还不赶紧给妈跪下认错。”
什么!?我?
余念希这辈子就没跪过任何人,她这一来就是个下马威?
强烈的自尊心让她干不出这种折辱人的事,于是就直挺挺地杵在那,两眼微闭,一副装聋作哑的模样。
“啪!”
这下,一个响亮的巴掌是真真切切落在了她的脸上,火辣的刺痛感让她怒视面前的男人。
充满不屈和怒意的眼神让男人面上闪过一丝不爽。
谁知道这个女人出去一趟,回来竟然倒反天罡敢瞪他了!妈的,就是进村的时候打的还不够狠,早就知道该听他们的,打断她的腿,断了念想,才能听话。
杆子的底端再一次落在地上,男人看了母亲的眼神示意之后,又是扬起手掌。
“靠!”
余念希静盯着他的动作,可顾不上什么剧情、人设之类的,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五将他撂倒的可能性还是保守的。
就在她要伸手接住男人的手掌时,一道声音穿过曲折的黑暗,传递着阴暗滋生的快感。
“抓到了,抓到了!”
尖锐的嗓音刺激了敏感的神经,甚至让男人忘记了动作。
“嘟嘟”
那个佝偻着的妇人用竹竿将男人的注意再一次拉回来。
“去看看,在这之前,把她关到内堂去,还是按照规矩,三天不给水米。”
男人动作极其粗暴,擒住她的胳膊摔入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柴房,木柴堆积的缝隙之间,灰尘因为毫不设防的动作四处扬起。
他刚走到门口,似乎想到什么,又返回来,在角落里找到一根手指宽的麻绳,将余念希的手背在身后绑住。
两人之间的存在的力量悬殊不可忽视,她眸光闪过窗户的缝隙之后,便也默不作声,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激怒他。
木门关上,男人不忘在门外上了一把锁,锁扣咔嚓声后,他的脚步渐远,屋内就只剩一片死寂的冷白月光。
余念希开始尝试自救,可他打的结熟练又牢固,身边也没有尖锐的东西。
“呵,哈。”
幸好双腿没有被绑上,她一点点挪到窗户边,往外看去。
月光惨白一般的冷,就像是酝酿着更为渗人的悲剧。
“快去看看!”
“知道了知道了,看来又有好戏可以看咯——”
“哈哈,你早就这么期待着了吧。”
隐约的人声穿透寂静的夜色,又怀揣着浓烈的恶意迅速消失。